邓海建
浙江温州乐清市蒲岐镇寨桥村53岁的村主任钱云会脸朝下被轧死。钱云会是一个始终在上访的民选村民委员会主任，上访奔波六年，曾三次进过班房。
大约这是2010年结束之前最触目惊心的传闻：上访无门进车轮！论坛或微博里，纷纷扬扬流传着不打马赛克的疑似现场照片，那场景绝不是“惨不忍睹”四字可以表达的惊悚。新闻后数千的网友跟帖，无非表达着同一种愤懑：如果说上访被截、上访“被精神病”、甚至上访被拘还算留着那么一丝人性的底线在，那么，设若流言成真——“村主任是被4个人抬起，扔在工程车前轮下轧死”——我们真不知道愤怒到了沸点，会蒸腾成怎样的情绪。
在真相迟滞之前，一切都只是猜疑。但是我们不能忘了这些关键的细节：譬如工程车逆行之谜，死者身体方向之谜，路口摄像头“及时”失效之谜，工程车不刹车之谜，肇事司机被带走之谜……最大的“谜题”当然是地方政府给出的：据多位村民反映，他们全村电话“都给控制了，如果谁的电话打了，政府马上就知道了”；不少村民还接到过镇政府办公室的电话，被问到是否知道此事。谁也不能对地方政府作出有罪推定，但这些细节叠合在一起，公众能想到的，也许只有“难言之隐”、“欲盖弥彰”等词汇。
乐清市蒲岐镇党政办的工作人员说：“这只是一起交通事故，是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，把它和之前的上访联系起来。”事件里悬疑如此之多，不寻常之举接踵而至，除非职能部门能以真相服人，不然，但凡听闻此事的，估计都不免要“别有用心”。
常理而言，合法上访的，就算情绪有些偏激，既不是公众的敌人，也不是地方政府的敌人——因为他们相信公权、信赖法律，冀望通过体制内的渠道纾解问题。倒是压制或打击信访的行为，也许一时能遮蔽矛盾，但迟早会郁积更大的风险，人为制造出新的断裂。钱云会之死究竟是不是交通事故，需要有个值得推敲的答案；而钱云会之死背后的问题，更像是一张考了六年的试卷，该到了交卷的时刻了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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